当时,我还有一种认识,或叫觉醒,就是认为英国宪政胜利、有效,是靠英国人民争取来的。英国公民的公民权、参政权、对国事的参加过问权、都是英国人自己要乞降争取来的。自己不要求、不争夺,是不能实现的。在大众没有要求的情形下,靠犒赏是不行的,一纸公文,不用。当时,中国的民国宪法中也划定了国民的一些权力,但不外是白纸写黑字,广大民众不懂这个事。选举时,让他们走多少十里地去投票,他们不去,没有时光,把选举权送给他们,他们还不要。我看到这一点,觉得要改造中国政治,必须从基础做起。国度宪政要以地方自治为基础,省也是地方,但是太大。从基本做起,就要从最基层开始做,搞乡村的自治,一乡一村的地方自治。一乡一村的自治搞好了,宪政的基础也就有了。详细的做法,我假想是把农民首先组织起来搞协作社,由初级到高等,由小规模到大范田;引进进步的科学技术,把它运用到生产和生涯中去,进行农业的改革和改进,进行农村的各种建设事业,搞产业化的农业。科学技术的运用和生活的进步是互为因果的关联,出产技术改造了,生产就会发展,也就使生活得到改善;生活改良了,对先进的科学技术的要求也就更强烈了。迷信技术的运用和组织生产团体也是互为因果的两面,相互影响,互相增进。应用新式的科学技术,个人的力量不行,须要团体组织的力量。有一个团体组织,才干引进一份科学技术;有一份科学技巧,能力促进一个团体组织。团体组织越大,可能引进和运用的科学技术就越先进、越多。这样团体组织也会进一步坚固和发展。
我的家庭,从曾祖父、祖父、父亲,到我,都是生活在城市中,没有在乡村生活过。我是怎么去搞乡村建设的呢?怎么起了这么个动机呢?这要从我的中学时期说起。
搞乡村工作的幻想、意愿断定后,我总想找一个地方尝尝看。首先我抉择了广东。我成长在北京,工作当前,又在北京大学教书,怎么取舍广东实际我的理想呢?由于我看广东有一个便利前提,就是我的明友、孙中山先生的部下李济深在广东控制政权。他盼望我去,我也想去,我就从北京去了广东。
我就是基于这样一种设法去搞乡村工作,以这样一个主观欲望为领导离开城市到乡下去的。这是我二十岁到三十岁时候的事。
河南村治学院是王鸿一先生向当时占领河南的冯玉祥倡议, 得到冯玉祥的援助搞起来的,开办人大部是河南人,经济上重要是靠河南地方上的力量。村治学院的院长是彭禹廷,副院长是梁耀祖(字仲华)和王怡柯,都是河南人。为什么一批河南人提倡和支撑村治呢?河南省地处中原,自古以来是主要战场,战役给河南造成重大的损坏,人民禁受了很大的苦楚。战争中,败兵逃兵四散,良多人落草为匪,更多的变卖枪支,所以河南土匪多,乡间消散的枪支多,社会秩序很不安宁。为了自卫农村建立了一种武装组织,叫红枪会。它是凭借宗教迷信把人团圆在一起的,经常被人利用。红枪会的首领大都是当地有钱有势的人。这些人把握了红枪会后更有势力。红枪会被有钱有势的人利用,彼此之间时常发生磨擦。建立红枪会本来是好事,但是也有很大的流弊。所以,地方上的一些开明人士、知识分子就想改变这种局面,教导农民,废除科学,不被应用。基于这种念头,他们办村治学院。
我在广东时,没有用乡村建设这个词儿,用的是乡治,这是从中国古书上借用的一个名词。我想在广东收一批学生,办乡治讲习所,把我的乡治主意和方法,讲给他们听。后来,办乡治讲习所的设想没有实现,在一个叫“地方武装团体训练员养成所”的机关,我以《乡治十讲》为题,作了十次报告,讲了乡治的意思和措施。
我在中学读书的时候,就很关怀国是。那时候,中国很落伍,常常遭遇到帝国主义的侵犯和欺负。我以为,要转变这种局势,中国的政治必须改革,救国也必需从政治入手。依据当时的常识,我心目中好的政治模型,就是英国式的宪政。英国宪政一开端不是靠宽大人民,是靠中产阶层,靠有钱的人,后来范畴逐步扩展,工人和劳动听民都有选举权和被选举权,广大的国民有权与闻政治。因而我认为英国式的宪政是最理想的政治。这种认识当初看来,当然是很浅显的主意,但是在当时,这不仅是我一个人的意识,可以说是要求改造中国政治者的独特认识。举例来说,清末中国很多人要求君主立宪,辛亥革命后,民国二年开国会,国会分参议院和众议院;袁世凯称帝后,全国请求宪政,这些都是学习英国。还有,中国联盟会改选为中国国民党时,国民党的党章,也是参照英国式宪政政党的,北京大学总裁研修班。
因为我搞的乡治,与他们搞的村治差未几,他们欢送我加入,清我接办《村治月刊》,担负河南村治学院教务长,主持学院的详细工作。我很愉快地接收了他们的邀请。当时,河南村治学院正在筹建,我便把筹建工作抓起来。首先起草了《河南村治学院旨趣书》,说明了河南村治学院的主旨。这篇文章收入我的文集中。我还起草了村治学院的章程等。一九二九年底,河南村治学院招收了第一批学生,有四百人左右。正在搞的时候,蒋、阎、冯中原大战爆发,河南是主战场。战火纷飞,村治学院难以持续办下去,学生学习了不足一年,便草草结业,一九三○年十月学院也就停止了。这是我搞乡村工作的第二阶段。(作者:梁漱溟)
是年春天,我回到北京。这时,北方有一批友人,在思维上与我共识,也在搞乡村工作,但不叫乡治,叫村治,在北京出版《村治月刊》,在河南创办村治学院。《村治月刊》是王鸿一先生创办的。王鸿一,山东人,曾任山东省议会副议长,很有名气。他与阎锡山、冯玉祥等都是朋友,给他们提提议,是他们的座上客,但是他不当官,不做他们的部下。《村治月刊》在北京出版,钱主要是由阎锡山捐助的。那时,阎锡山在山西省搞村政运动,省政府设有村政处。村政处的义务有两个:一是禁吸毒品,即禁抽大烟;二是禁妇女缠足。一九二九年我从广东回北京途中,曾往江苏昆山、河北定县和山西考核当地农村工作。
一九二九年正月,我离开广州北上,沿途考察了各地的农村情况,写了一篇论文《北游所见纪略》,后来发表在《村治月刊》上。
可是,未几政局产生了变更。当时,中国有不少的军事政治巨头,蒋介石是一个巨头,李济深是一个巨头,阎锡山、冯玉祥、张学良也都是巨头。南京公民党政府成破后,蒋介石成为国民党政府的头儿,盘踞中心的引导位置,成了中国的第一个巨头,其余的都成了处所巨头,要听蒋介石的。蒋介石若是可以信赖人,原来是能够团结住这些人的。然而,蒋介石不是这样,他消除异己,要把这些巨头逐一革除掉。这样就先后暴发了蒋介石同桂系、同晋系阎锡山跟西北军系冯玉祥等的战斗。蒋介石要除掉李济深的权势,把李济深囚禁在南京城外的汤山,共软禁了两年。李济深倒了,我的农村建没打算在广东搞不成了。于是,我分开了广东。这是我搞城市工作的第一阶段。
编纂:碧荷
经济上的合作组织和政治上的地方自治团体是相因此至的。跟着经济上合作组织的建立,农业生产的发展,农民生活的改善,他们介入过问国事的要求和可能就加强了。这样政治上的地方自治团体也就会搞起来。总之,乡村工作搞好了,宪政的基础就有了,全国就会有一个刚强牢固的基础,就可以建立一个提高的新中国。
地方武装集团训练员养成所是干什么的呢?广东这个地方,地方名流很有气力,他们建立了武装力气,叫民团。名曰维护地方,避免土匪,实为掩护本人。广州与香港相近,贸易发达,商界的势力很强,也组织有武装力量,叫商团。一九二四年,国共配合,广东的革命空气很浓重。共产党在乡村搞农民活动,组织农夫协会,树立农夫的革命的武装,叫农团。李济深领导搞“地方武装团体练习员养成所”就是想要训练一批人,毕业后到各县地方当武装训练员,把民团、商团、农团搞在一起,防止左派和右派武装力量的抵触。我讲课时,听讲的训练员有千数人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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